创新需要什么样的条件？首先要跳出框框思考，需要有思想的自由，表达的自由。另外一个，需要社会对错误的宽容。我想这两条对创新来说是至关重要的，用现代中国最伟大的教育家蔡元培先生的话来表述，就是思想自由，兼容并包。如果我们只允许有一种声音，一个模式，创新就无从谈起。在这个意义上来说，在创新时代，首先必须解放思想，必须允许人们探索和失败，必须推动体制机制的改革，必须用法治的方式保障每个人的基本权利。

我们国家目前的教育基本上是一样的模式，形成了千人一面的状况。怎样才能让从高等教育走向差异化？我认为最核心的就是两点，第一点，让大学有法人资格，第二有自主权，要通过高等教育适度的市场化，来实现创新的制度环境的改变。

现在很多地方以半义务教育的思维模式来办大学和专业教育。在义务教育阶段教育免费，当然它有好处，可以促进教育机会的平等。但却使得教育质量的提高遭遇瓶颈。这个时候就会形成一个怪圈，家长们宁可缴纳昂贵的学费把孩子送出国，但我们自己的学校却一直在经济方面缺乏基础来提供高质量的教育。要打破这样一个怪圈，面对市场这样一个思维还是必要的。

另外就是法人治理结构，要适度的导入法人治理结构，让学校真正享有自主权。我们目前的治理结构行政色彩很浓，它可以一定程度上保证教育的质量，防止学院、学校负责人滥用权限。当我们强调差异化的时候，原有治理机制发生变化，如果没有相应的机制改变，就可能导致教学质量的下降和管理上出现问题。我们需要加强教授参与学校治理的制度设计，我们也需要通过评价体系的多元化，来保证教育质量。

在这个过程中，高校制度创新我认为主要有五项工作是非常重要的。第一是合理化的经营，在一定程度上采取民营企业治理方式。第二导入第三方评价，避免行政评价占主导地位。第三要加强外部参与，比如校务委员会。第四在大学承担法人责任的情况下，要鼓励产学研合作，鼓励教育和研究适当的多角经营。最后我们也需要按照能力主义的标准，对人事制度、薪酬制度进行改革。在这个过程中要防止过度的业绩导向，特别把所有的薪酬待遇与评估结果挂钩，这是我们目前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。

差异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高校学术自由的氛围。允许试错，允许思想交锋是非常重要的。如果没有思想和学术的自由，高等教育的创新就是一句空话。

(作者为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院长，本文也是“中国教育30人论坛”上的发言)